新浪財經(jīng)訊 北京時間6月3日上午消息 杜德恒(Brady Dougan)最近可能考慮過辭去瑞士信貸(29.58,-0.12,-0.40%)(Credit Suisse)首席執(zhí)行官一職(雖然他本人否認)。瑞信是2003年里昂信貸(Crédit Lyonnais)...
這個決定是錯誤的。雖然杜德恒不是“流氓”私人銀行家的直接主管,但他得對整個瑞信負責。相反,杜德恒僅僅聲稱“深表歉意”,瑞信則將支付26億美元達成和解,聽上去更像是瑞信因違章停車而被罰款,而不是制造了拖垮安達信(Arthur Andersen)和德崇證券(Drexel Burnham Lambert)那樣的大災難。
如果說哪個場合需要高層體面辭職來為機構失靈而贖罪,這便是一個。但相反,當杜德恒冷靜地告訴分析師,刑事定罪不會產(chǎn)生“實質性影響”,瑞信股價應聲上揚2%。瑞信可以在交出罰金后繼續(xù)前行,無需再為此事煩惱。
你可以說我是老古董,但瑞信的回應完全不合格。如果刑事犯罪的處罰不比民事違法行為嚴重很多——交完罰金即可走人——那便毫無意義。檢方渴望證明,沒有哪家銀行可以“大到不能坐牢”(too big to jail),然而,他們在避免外界對瑞信失去信心的同時,卻貶抑了自己所欲證明之物的價值。
盡管承認了美國司法部長埃里克•霍爾德(Eric Holder)所說“持續(xù)數(shù)十年”的“密集而廣泛的共謀行為”,但瑞信的董事和高管仍然保住了工作。7名員工被控犯有協(xié)助逃稅罪,但董事長烏爾斯•羅諾(Urs Rohner)表示自己和杜德恒是清白的。
請將瑞信與里昂信貸對比,后者在經(jīng)理人壽(Executive Life)丑聞中認罪,認罰7.7億美元。美國沒有就此罷休,而是起訴了里昂信貸的幾名高管。2006年,該銀行前董事長讓•佩爾勒瓦德(Jean Peyrelevade)被判5年緩刑,罰款50萬美元,3年不得進入美國。
瑞信董事會以為,如果它向瑞士政府請求銀行保密法豁免,從而滿足美國當局要求、公布1.3萬名賬戶持有者的姓名,那么杜德恒可能必須辭職。但最終瑞信沒有公布客戶姓名,美方?jīng)]有提出辭職要求,所以這位首席執(zhí)行官得以保住工作。
杜德恒的另一項辯護理由是,他是一名投資銀行家,雖然早在2003年就加入了執(zhí)行董事會,但直到2007年出任首席執(zhí)行官前,他與瑞信的瑞士私人銀行業(yè)務都沒有關系。違法行為主要發(fā)生在杜德恒進入最高層之前,而他自2008年以來一直在試圖肅清這種行為。2008年,瑞銀(UBS)私人銀行部門爆發(fā)過丑聞。
杜德恒的前任郭儒博(Oswald Grübel)在1998至2001年間掌管瑞信私人銀行部門,部分違法行為便發(fā)生在那段時間內。郭儒博已從瑞信退休,但在2008年金融危機之后受聘出山,負責穩(wěn)定瑞銀,2011年爆發(fā)流氓交易丑聞后辭職。郭儒博未被指控犯有任何不端行為。
沒有證據(jù)表明有哪位高管知曉瑞信協(xié)助美國公民避稅,但避稅是瑞士的傳統(tǒng)。我記得一位瑞士銀行(20.12, -0.01, -0.05%)家告訴我,早在20年前瑞士的私人銀行就不再靠幫客戶避稅賺錢了——那是過去的事了。這明顯(或許不那么明顯)是胡說。
為了擺脫困境,霍爾德堅持要求瑞信認罪,而不是通過“暫緩起訴協(xié)議”——安達信倒閉以來經(jīng)常使用的一種工具——來解決此事。他需要證偽自己去年的說法:“有些機構變得太大,以至于我們確實很難起訴它們。”
為了讓瑞信合作,美國政府說服監(jiān)管機構不吊銷它的銀行業(yè)牌照,也不堅持要求高管辭職。但正如霍爾德去年告訴參議院司法委員會的那樣:“最能起到震懾效果的是起訴企業(yè)中為這些決定負責的人。”
如果做不到這點,判定一家企業(yè)觸犯刑法將屬荒誕之舉,正如古希臘對造成傷害的無生命物體(如一塊鐵餅或一座冰川)進行象征性審判一樣。瑞信放棄申請陪審團起訴的文件(indictment waiver)中寫道:“瑞士信貸被指控犯有罪行,可判處一年以上監(jiān)禁。”這不會破壞起訴企業(yè)的理念,畢竟起訴企業(yè)的歷史可以追溯到1909年涉及紐約中央和哈得遜河鐵路公司(New York Central & Hudson River Railroad Company)的一案。如果企業(yè)持續(xù)并系統(tǒng)性地犯下不法行為,那么它完全有理由受到刑律制裁。
但如果要具有實際意義,就必須追究企業(yè)運營者(不僅僅是股東)的責任。紐約大學(New York University)法學教授理查德•愛潑斯坦(Richard Epstein)撰寫了一篇頗具影響力的文章,批評暫緩起訴協(xié)議:“根本上,企業(yè)只是一群被復雜的合同網(wǎng)絡捆綁在一起的個人。”
自2007年履職CEO以來,杜德恒在瑞信工作扎實而低調,沒有理由起訴他本人。但他運營的企業(yè)多年來犯下大錯,卻沒有任何高管為之承擔責任。銀行一邊對過去的越軌行為泛泛表達歉意,一邊分散轉移責任,這已經(jīng)不是一次兩次了。
刑事定罪是件大事,或者說應該是件大事。瑞信未能承認其罪行的嚴重性,但它的首席執(zhí)行官還有機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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